大雪漫天飞舞，苏元扯了扯背后的兜帽，轻声道:
“四面受敌，我们的目标肯定已经转移到城市的最中心了，可是……”
“小心。”
苏元停下了脚步。几秒钟后，两个巡逻的警察走过了距离他们二十米的路口，没有注意到他们。
从出门起，吕兰清的手就一直按在腰间的枪套上。
“普通人不需要这么担心，你知道，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一层透明的玻璃。”
“以防万一。”
她的意思是说警察中可能存在魔法师咯？苏元觉得这有些谨慎过头了。
只要小心一些，不离一些太过明显的障碍物太近，普通人是绝对发现不了苏元的，需要提防的只有魔法师。而是个人都知道，魔法师在哪个国家都是稀有的人才。
他们最先要去的地方，就是那个有着很大的喷泉广场的东正教堂，就在几个小时前，苏元和莱拉来过这里，就是为了找那个作为他们上线的盲眼老人，那时他们还不知道老人已经暴露。
广场的角落，老人不见了，用来出售香烟杂货的小车也跟着一起没了踪影。苏元走上了广场，用手捻了一抹新落下的雪。
吕兰清的表情突然变得兴奋，她一把拉住了苏元空着的左手。
“你的雪……对！你的雪！它能告诉你我们要找的那个人的去向吗？”
苏元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“我也很想，但因为是新降下的，所以，不行啊。”
“切，你掌握的魔法真奇怪。”
奇怪归奇怪，吕兰清其实还是有些失落的。苏联的情报人员办事很利落，一点痕迹都没留下，看起来就好像这里不曾存在过那个人一样。
于是，在离开的途中，他们也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安全了。
“苏元，我猜测，嗯，因为上线他经常出来卖烟，所以这里的人都认识他，很可能是认识他的人把他举报了的，理由嘛……是中国人就足够了吧？反正他们很久之前就大规模的驱逐过外籍人员，所以说……”
“所以说，上线他很可能并未真正意义上的暴露，苏联人很可能把他当成了一个无子无女，靠卖烟讨生活的中国老人，在战争时期作为难民逃到了这里——这样的人非常多。我的解释说得通吧？苏联人也未必不会这么想，可是如果目标足够少，闲的发慌的苏联人就有足够理由在他身上赌一赌，试试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，假如真是这样，我们就危险了。”
“是啊，危险到了要考虑被发现时的后路的程度了呢……等等！你这是要去哪里？”
“回去啊。”
苏元继续走着，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。
“为什么要回去？我们还有要紧的任务没完成！”
“比起任务，我更想回去睡觉。”
“回去睡觉？难道你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吗？”
“那只是其次，兰清，比起其它，我们应该更注意保护自己，而且从任务的观点来看，我们也应该回去睡觉，至少我不认为在没有任何信息的情况下大海捞针是一个明智的举动。”
“为……”
吕兰清被苏元的连珠炮愣生生打得说不出话来了，最后只能通过跺脚来发泄情绪，她的反应苏元也习惯了，而就在这时——
“呜……呜呜呜呜呜呜！！！！呜呜呜~~~~~~……”
吕兰清几乎是下意识的抱住了苏元，加快了速度。
“兰清！喂！喂！”
“还有说话的力气就快点！第一段警报结束前我们必须从大街上离开！”
“唔……”
苏元真的很想对吕兰清说些什么，可他的右臂此时仿佛被千钧重力压着，连喘气也很艰难，更别提说话和使用魔法了。顺便，他也在吕兰清的“臂弯”中，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百米冲刺。
苏元心中叫苦不迭，你妹！为什么我会给人一个体能白痴的印象啊？忘了我两个多月前是怎么顶着你的攻击，从你手上把那把西洋剑夺下来的吗？还有一个女孩子练成这样的一身肌肉是要做什么啊！
终于，到了最后吕兰清的胳膊稍微松开的时候，苏元抓住机会，发动了能力。下一刻，两人一起出现在了食品店的二楼。
“呼，呼……你为什么要勒的那么紧啊！我差点没被你勒死！
“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贫血病！一点也不让人放心！”
望着眼泪都快要流出来的少女，苏元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责备她。
“苏元，外面发生了什么？是你们的空袭吗？”
莱拉站在窗边，扒开了一小块窗帘。充满好奇的看着低空处不断掠过的一个又一个红色光点。
“不知道，但应该是吧，这是断开网络连接，按照既定的目标，各机完全自主行动，只凭借光信号沟通，只有在作战时才会应用的无人机模式，嗯，既然是我们的型号，那就可以确认了。是我们的空袭没错。”
“嗯嗯！”
吕兰清干咳了两声，以对苏元“通敌”的行为表示不满。
“没关系的，你，我，还有她，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，告诉她没坏处，而且我看她挺机灵的，以后说不定还有能用到她的地方。”
“就算如此，也得先听听我的意见吧！”
“……”
苏元一愣，原来吕兰清是为了这个。
“据你所说，苏联人在城的外围布置了严密的火力网和工事，几乎每栋楼的楼顶上都架设着对空火力。那么，你知道这种情况下，无人轰炸机想要突破那里有多难，代价有多大吗？低空飞行难逃苏联人的高射火力，高空飞行也势必要面对防空导弹的威胁。”
“我好像明白你要说什么了。”
“对，也就是说，上层一定是发现了明确的，有重大战略价值的目标后才策划的这次空袭！苏联人明天一定会暴跳如雷！我们应该先想好该如何应对！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