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(1 / 1)

夜幕深沉,大雨倾盆。

隆隆作响的惊雷在天野一荡,像条蓝紫的长鞭,一震,劈开滚滚黑云,轰鸣着倾城而下,击打得大地体无完肤。

雨里,抗受雷鸣雨打的花草树木都黯淡了风姿,畏畏缩缩蜷在夜雨一角,每一声雷鸣乍起,都要只干摇曳,如鼠畏猫。

轰鸣的雷声在耳旁一震,瞬间几乎是忘了暴雨打在背脊上的痛。他一蹿,往萎靡的树影里,撞进一个人的胸膛。

“哥……”出声的是个少年。

颤音在大雨和着惊雷的暮色中微不可闻,大而嘈杂的声音把它掩盖住了。这无疑使人更为惊惶。满世界的雨和雷,树林里没有藏身的地方,冰冷而腐朽的气息一直往鼻子里蹿。他们被雨打的睁不开眼,酸涩幽寒的雨水会在眼睛睁开的一瞬间让他们泪流满面。雨水是冰冷的,树和脚下的泥土也是冰冷的。湿漉漉的衣服和如注的雨,让他们四肢冰凉。

少年尽量揽住弟弟颤抖着的削薄的肩,以胸口仅存的一缕温热给他以温暖。他们像同根的双生树,以最亲密的姿势默默抵抗天道的不公,身体慢慢倚在树根滑坐在地。

雨下的越大了。寒气侵入骨髓,从肺里吐出来的气已经凉了。

一声惊雷过后,山林里响起摩挲树枝的声音,由远及近,由小到大,到了跟前时,连雨声也淹没在其中。

“不要看。”少年的声音不大。明明就在身边的人,却突然让人觉得遥不可及。

“哥你要做什么?”他突然心里一慌,反倒不觉得害怕了。伸手想要抓住就在身边抱住自己,却因黑暗而看不清脸孔的人,却扑了个空,浑身一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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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,犹如针芒在背。他挥舞双臂,希望能侥幸抓住兄长的衣角。

“哥你在哪儿?你要做什么?”

茫茫墨夜里无人回应,一道闪电破空,刹时的光照亮前路。一抹朦胧的白一闪而过。

“哥!”

他惊呼,然后看见冲天而起的火光。

“轰隆——!”

迟来的巨响震彻云霄,和在照亮暗夜的明红火光里,叫人分不清是雷鸣,还是爆破。

那一刹那,少年浑身的血液直冲大脑,他呐呐张了张嘴,跌跌绊绊往光亮处走,徒然一绊,摔倒在地。

“哥!!”

他突然醒悟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,猛地往前冲,睚眦欲裂,血泪横流。“哥!!”

消了声的世界更灰暗了,眼前的那一片光明让人向往,也让人畏惧。

火光摇曳,热浪灼人。

他毫不畏惧的冲进去,身上的水汽一瞬间就干了。

“哥!!”

嘶哑的声音穿破云霄,惊扰了寂默的雷霆,它一怒,风呼雨嚎,倾世雷霆破天而下,天地为之一默。

雨越下的大了。

契子——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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